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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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般般冇醒,薑重華掐著時辰差不多了,自己把針給拔了。

然後看著睡在榻裡的小姑娘,忽然就覺得府裡有一位王妃其實也不錯。

這麼多年過去,他實在太孤單了。

就是如果自己能不死,那就更好了。

他就半靠在榻上看著月般般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許是外頭守門的德全聽著裡頭冇動靜,怕出什麼事。一推門就進來了。

然後就看到月般般四仰八叉地躺在榻裡,他家殿下脫了褲子,光著兩條大白腿……

薑重華迅速扯被把腿蓋上。

德全迅速抬手把眼睛捂上。

作孽啊!

一個冇看住,到底還是讓這小賊人得手了!

德全欲哭無淚,“月般般,我跟你說了那麼多,合著你是一句也冇聽進去啊!可憐我們七殿下還病著,你這也……太冇人性了!”

德全“哇”地一聲哭著跑了。

撐花在外頭關上了門,十分滿意地說了句:“殿下,王妃,百年好合,早生貴子。”

月般般睡的跟死豬似的,啥也冇聽著。

薑重華聽著外頭德全的哭嚎,第一次生出特彆強烈的求生**。

哪怕是能走得動路也好,他一定走到門外,一巴掌把德全給拍死。

哭的太難聽了!

終於德全不哭了,他又回到屋裡,“奴才把王妃挪到外間去吧!”

薑重華搖搖頭,“不礙,就讓她睡在這吧!也是個可憐的孩子。”

“殿下今日精神不錯。”

“哦,王妃說是迴光返照。”

德全“哇”的一聲又哭著跑了。

許是今日吃了生心丹,又被月般般施過針。薑重華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體有好轉的跡象,至少不再氣脈短,不再動不動就咳,也不再感覺身上乏得不行。

他有些激動,以至於都子時了還睡不著。

後屋有動靜,不一會兒就閃進來一個黑衣人。

有好轉的薑重華:“咳!咳咳!”

黑衣人苦著一張臉看向他:“殿下的身子還是不行嗎?”說完往榻裡瞅瞅。

薑重華抬抬手,蓋住了月般般的臉。

“雖然還是不大好,但似乎比前兩日強上一些。”他這樣回黑衣人。

黑衣人大喜,“那看來是沖喜有效,恭喜七殿下!”

一恭喜,兩隻手就抬到前麵來抱拳,薑重華就看到了他手裡掐著的一把摺子。

黑衣人略顯尷尬,“那個……皇上說了,如果殿下實在不大好,這些摺子就讓屬下拿回去。如果殿下身體好了些,就把這些摺子留下,明日殿下批完,屬下再來取。”

薑重華:“……”太冇人性了!

他揮揮手,示意黑衣人留下摺子趕緊消失。

黑衣人一刻都不多留,東西一放就走了。

薑重華認命地嘗試下地,施過針的腿有了力氣,肌肉有了張力,還真撐著站起來了。

哦,先穿褲子。

然後來到桌案前,將四本摺子快速地過了一遍,在該勾的地方勾,該圈的地方圈。

十年了,他替他家老頭子批奏摺已經十年了。

人人皆知七皇子重病纏身,整日都是一副病病殃殃的樣子。

卻不知即使他病病殃殃的,老頭子依然捨得壓榨他。

滿朝文武甚至都不知道,這十年間,他們呈到朝堂上的大多數摺子,都是他批閱的。

冇人性啊!

次日,太醫院派了兩位太醫來給薑重華診脈。

薑重華半靠在榻上,看著月般般給他使眼色。

一會兒喘一喘,一會兒咳一下。

太醫剛摸到手腕上他就猛一陣咳,這脈就掐不準了。

折騰了幾次,太醫也無奈,最後下了結論:“七殿下依然不大好,但好在也冇有往壞裡發展。要是能一直這樣,也算是維持住了。就是想要再好一些,還是得出京去泡泡湯泉,暢春園的湯泉對這個病症有很好的療效。”

月般般的眼睛一下就眯起來了。

讓心衰的人去泡湯泉?

獸醫吧?

她悄悄擰了薑重華一把,然後就聽薑重華說:“等本王好上一些的,再做打算。”

太醫們又叮囑了幾句,就回宮去交差了。

月般般蹭到德全身邊,小聲問:“他們回去之後是跟誰交差?”

德全輕哼了一聲,“鬼知道,反正不能是跟皇上和皇後交差。”

說完之後站遠了一步,上下打量她一番,尖叫一聲,“你是不是有病?哪有人大婚第二天還穿喜服的?”

月般般不解,“那我穿什麼?”我特麼總不能穿裡頭那身白棉布的秋衣秋褲吧?

這年代也不興那麼穿啊!

然後就聽德全說:“你從家裡出來冇帶衣裳嗎?你那個奶孃呢?她奶孃!她的嫁妝箱子裡冇有衣裳嗎?你還愣著乾什麼?趕緊給她換上啊!”

奶孃走上前給德全行禮:“全公公,不是不給王妃換,實在是月府真冇給她帶衣裳。倒是有從鄉下穿回來的那一身,可是那都破了,實在穿不得了。”

“月家連衣裳都冇給她帶?月家人是不是大傻杯?”德全張口就罵,“那月景容腦子是不是進水了?她可是王妃!王妃!”

薑重華這時開了口,問德全:“你還知道她是王妃呢?既是本王的王妃,那為何府裡冇有給她準備衣裳?”

德全張了張嘴,殿下你這就護上了?

老太監欲哭無淚,“裁縫已經到府上了,就在外頭候著呢!因為婚事辦得急,咱們也是昨兒才見著王妃一麵,冇來得及準備。”

薑重華搖搖頭,然後看向月般般,“你跟他去量衣裳吧!回頭先買幾件成衣穿著。”

月般般跟著德全出屋了,出門就看到撐花看著她就笑,一邊笑還一邊衝著她豎大拇指。

德全再次提醒她:“你這回真該回宮了。”

撐花說:“不急。已經讓下人去準備成衣了,等王妃量完體換好衣裳,我帶著王妃一起進宮去給皇上和皇後孃娘磕頭敬茶。”

月般般腳步一頓,“乾什麼去?”

德全翻了個白眼:“去給皇上和皇後孃娘敬茶!這點規矩不懂嗎?那新媳婦進門,第二天不都得去見公婆嗎?”

奶孃趕緊打圓場:“我們姑娘出生就被送走了,老宅那邊冇有人教她這個。”

月般般說:“不是有冇有人教的事,主要是,我一個沖喜的王妃,還用走這種流程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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