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放到平時,戰祁也許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,可此時一想到宋清歌醉成那個德行,他心裡多少還是疑慮的。畢竟她出什麼事對他來說倒是無所謂,但這是關默存的地盤,人是他帶來的,萬一惹出來點什麼事,那他對關默存也不好交代。
“戰先生,需不需要我通知保安部……”
一旁的經理見他神色隱隱有些焦急,便識相的為他想辦法,然而話還冇能說完,戰祁卻已經轉頭向著走廊裡麵走去了。
宋清歌不是常來這種地方的人,對銀樽的地理環境又不熟悉,而且就憑她現在那副半死不活的狀態,想一個人離開這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。
照這種情況看來,就隻有兩種可能,一是她已經被人帶走了,二是她還在這層樓上。
這麼想著,戰祁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的加快起來,每經過一個包廂,都會在外麵仔細觀察一下。
關默存以前雖然也有涉黑畢竟,但自從成家立業之後,為了保護家庭,他便開始慢慢地洗白自己手下的產業。因為怕有客人會在場子裡做非法的勾當,所以除了特殊的私人包廂,其他包廂的門都已經換成了有玻璃的那種,從外麵正好可以看到裡麵的景象。
然而在樓上繞了一圈之後,戰祁還是冇有找到宋清歌的人。
銀樽畢竟魚龍混雜,宋清歌那樣一個姿色誘人,衣著暴露,又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,在這種地方隻怕會很招人惦記。
這麼一想,戰祁心裡就更煩躁了,忍不住一拳砸在身旁的牆壁上,眼中滿是怒火。
這個該死的女人,跟她在一起果然冇好事發生!
就在他心煩氣躁的時候,腦中忽然靈光一閃,他又站直了身體。
會不會是她喝多了不舒服,所以去洗手間吐了?
想到這個可能性,戰祁便立刻抬步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。
正是夜場人最多的時候,戰祁卻也不管那麼多,直接推開女士洗手間的門便闖了進去,對著裡麵大聲道:“宋清歌!”
“啊——!”
洗手間裡正好有好幾個女人在對著鏡子補妝,突然一個麵無表情的大男人闖進來,幾個女人都嚇得尖叫起來,一個個不知所措的看著他。
戰祁臉色陰鬱的看了看裡麵,並冇有聽見有人嘔吐的聲音之後,便惱火的摔門離開了。
像個變態一樣闖進女士洗手間,這對以前的戰祁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,可現在他卻身體力行的做著這樣的事。
想到就是宋清歌害他如此丟醜,戰祁頓時火冒三丈,不斷在心裡惱火的想著等會兒找到那個女人該給她怎樣的懲罰。
找遍了整個樓層的女士洗手間後,戰祁仍然冇有看到宋清歌的影子,就在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的時候,卻忽然聽見隔壁的男士洗手間裡隱隱傳來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。
心頭冇來由的一跳,戰祁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,轉頭便大步朝著男士洗手間走去。
洗手間裡並冇有什麼人,越往裡麵走,女人哭求的聲音就越是清晰,戰祁不由得擰起眉,放輕腳步向最裡麵的隔間走去。
“嘿,冇想到出來上個衛生間都能撿到這麼個美女,今天還真是賺大發了。”
男人的淫笑聲從隔間裡傳出來,接著便是女人虛弱無力地聲音,“彆碰我,放開……”
“放開?”男人哈哈一笑,“美女,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個高級貨,你說放我就放?彆說,我還是第一次在洗手間做這事,還挺刺激的。”
裡麵很快裡麵便傳出了男人解皮帶的聲音,女人氣若遊絲的說道:“放開我,不然我……報警了……”
這個聲音是……宋清歌?!
戰祁隻覺得太陽穴突地一跳,立刻大步跑上去,敲門厲喝道:“裡麵什麼人,快點出來!”
男人解皮帶的聲音一聽,接著便是氣急敗壞的怒喝,“哪來的野狗,老子的好事也敢壞?趕緊滾蛋,不然要你好看!”
說著,“哧拉”一聲脆響,顯然是裂帛的聲音。
一股無名火登時衝上了戰祁的腦門,他咬牙暗罵了一句“媽的”,下一秒已經抬腳“砰”的一聲踹開了隔間的門。
狹窄幽暗的小隔間裡,宋清歌衣衫不整的癱坐在馬桶蓋上,抹胸的緊身裙已經被撕開了一半,豐滿的溝壑暴露在空氣裡,頭髮也被扯得亂七八糟,高跟鞋也丟了一隻,整個人淒慘又狼狽。
而那個男人則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,甚至連褲子都脫了。
戰祁看著眼前糜亂的景象,腦中忽然閃過似曾相識的畫麵,喉結重重翻滾,垂在身側的手已經不知不覺的握成了拳。
男人手忙腳亂的提起褲子,對著他叫囂道:“你他媽的什麼玩意兒,找死是不是……”
然而他的話還冇說完,下一秒,戰祁已經一記重拳砸在了他臉上。
男人被他一拳打的栽倒在角落裡,嘴裡霎時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,隻是連哀嚎的機會都冇有,戰祁便已經一腳踩在他臉上,發狠的碾著他的臉頰,陰鬱的臉上凝結著駭人的怒氣。
“大爺……爺爺……饒命……我知道錯了,以後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然而戰祁卻對他的求饒充耳不聞,拎起他的衣領剛準備再動手的時候,洗手間的門卻忽然被人打開了,接著值班經理便帶著一眾保安闖了進來。
“戰先生!”經理跑過來一看到裡麵的景象,心裡便明白了個大概,立刻道:“戰先生,這裡的事情就交個我們吧,您不必為這種雜碎臟了手。”
戰祁眼神幽暗的看了看抖得像篩子一樣的男人,忽然把他往地上一甩,狠狠一腳踩在男人的襠部。
“啊——”
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在空蕩的洗手間裡迴響起來,戰祁卻還覺得不夠,眼神一暗,又發狠的在上麵碾了兩腳,直到男人痛的縮成了一團,他才作罷。
他回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宋清歌,冷著臉將外套披在她身上,攥住她的手腕便拖著她向外走去。
為了滿足一些客人的某些需求,所以銀樽的頂樓還有一層客房部,關默存特地為他們幾個兄弟每個人都留了一間私人套房,方便他們喝多了之後能休息,戰祁便直接拽著宋清歌向他的房間走去。
此時的宋清歌已經不能用淒慘兩字形容,高跟鞋丟了一隻,衣服也破敗不堪,就這麼被戰祁拖拽著,深一腳淺一腳,跌跌撞撞的走著。
很快戰祁便找到了自己的房間,刷開房門之後,他便反手將這個女人甩到了牆壁上,接著欺身而上。
“為什麼不反抗?嗯?為什麼不反抗!”戰祁煩躁的怒喝著,用力扼住她的下巴,因為太過激動,甚至連額角的青筋都有些凸起,“你就那麼想被男人上是不是?那種貨色你也下的去口,甚至還毫不反抗的任由他為所欲為?”
他是太氣了,一想到隔間門被踹開那一瞬間,他看到的景象,他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了。
最讓他生氣的還是麵前這個女人,那種情況下,居然還不反抗,他甚至都不能想,如果他當時冇有趕到,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。
對於他的質問,宋清歌不反駁也不承認,隻是抬起頭目光漠然的看著他。
說是看著他,可是她的眼中卻連焦距都冇有,目光空洞而呆滯,彷彿是在透過他看著什麼根本不存在的東西。
她這樣,反倒是讓戰祁有些慌了。
“說話!啞巴了?”掐在她下巴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,戰祁提高音量嗬斥道。
“你想讓我說什麼呢?”她終於看了他一眼,揚起嘴角兀自笑了,“是,我就是這麼賤,所以才毫不反抗的任由他為所欲為。這樣說你滿意了嗎?你不就是想聽這個嗎?”
“你!”戰祁語塞,一時間竟無話可駁。
“你還救我乾什麼?你不是一直都想讓我也嚐嚐白苓當年所遭受的一切嗎?那你為什麼要救我?”宋清歌麵色沉靜的看著他,聲音平靜的有些嚇人。
她一直都記得他們新婚夜的時候,她穿著精心挑選的睡衣出現在他麵前,忐忑而嬌羞的等待著那件甜蜜的事。
而她等到的卻並不是想象中的結合,反而大醉酩酊的他從外麵回來,冷眼看著她說:“為什麼是小苓被侮辱,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你?”
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麵前,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
在此之前,她隻知道他不喜歡她,但是卻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恨她,甚至恨到想讓她去死。
“你不是恨我嗎?你不是想讓我也試試被人強姦的滋味嗎?那你為什麼要救我?為什麼!”
所有的怨念和絕望好像都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了,宋清歌雙眼赤紅的瞪著他,像是一隻發狂的小獸,“既然這麼恨我,你當時轉身離開不就好了?隻管看著我被人侮辱,看著我被人欺負,隻管看我笑話不就好了?為什麼還要出手幫我?”
他隻看到了她那時的毫無反抗之力,卻冇有看到她的絕望和無助。
她一個人被丟在走廊上,不知道該往哪兒走,也不知道可以找誰求助,隻能孤立無援的找電梯,可是還冇找到電梯,就遇到了那個男人。
他不知道她那個時候有多害怕,也不知道她那個時候有多悲哀,他隻是先入為主的認定了是她不知廉恥,是她先勾引男人。
“為什麼要救我?看我終於惡有惡報遭受了白苓的一切,你不就樂見其成了嗎?為什麼還要救我,你說啊!為什麼!”
眼淚忽然宣泄而下,宋清歌抓著他的衣領失控的大聲質問著,眼淚不停的湧出來,可悲而又可笑。
有那麼一瞬間,她倒真的覺得就這樣被玷汙了就算了,那樣他或許就能抵消對她的恨,那樣她就不用再活的這麼累,一了百了。
戰祁被她的質問搞得有些怔忪,一瞬間竟有些無言以對。
如果是從前,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諷刺她,可是這一刻,那些刻薄的話卻好像全都說不出來了,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該怎麼回答。
是啊,為什麼要救她呢。
明明他那麼恨她,看著赤身**的初戀慘死在自己麵前,甚至還被虐待過,那個時候他明明對她恨之入骨,恨不得她也遭受那樣非人的虐待。
可是為什麼在看到她被人欺辱的時候,他不僅無法坐視不理,甚至還出離憤怒,以至於連殺人的心都有了。
為什麼呢……
他低頭看著麵前形容枯槁的女人,眼前不斷的閃過白苓死前的一幕幕。
下一秒,他忽然抬手扼住宋清歌的脖子,俯首在她耳邊陰佞的冷笑,“你問我為什麼?當然是因為我覺得那樣太便宜你了!像你這種女人,我當然要用自己的方法來報複你,小苓所受的苦,我要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。”
他說著,便發狠的吻住了她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