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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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不說,燕丹是一個天生的領袖,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,就讓原本有些動搖的墨家弟子再次堅定己身!

扶蘇也是抬眼看向燕丹:“以偏概全,避重就輕,這就是你為自己的私心而找的大公無私的藉口嗎?”

“大秦自一統天下以來,書同文,車同軌,同度量,興水利,開荒田,鑄民房,安流民,推法製!”

“以法治天下,哪怕宗親皇室觸犯秦律,都依秦律問責,北擊匈奴,南征百越,守衛天下!”

“這些,你怎麼不說呢?”扶蘇看著燕丹:“人無完人,誰能無過?天下諸事,諸人,皆有兩麵!”

“包括你燕丹在內,在外是一副俠義天下,那在內,當你獨自一人的時候,你又是什麼模樣?”

“如今大秦天下,你領頭反秦,從儒家來說,乃不忠!”

“為了所謂的青龍計劃,你放棄焱妃不顧,是為不貞!”

“欺騙衛莊,假死在他劍下,是為不勇,不誠!”

“親女幼小,且從未照顧,撫養,是為不慈!”

一字一句,都猶如利刃,狠狠的紮入了燕丹的心臟:“你,有何顏麵在這裡數落他人之過?可曾悔過自身之過?”

燕丹臉色蒼白,怔然出神,扶蘇朝張良看了過去:“君子不言他人是非功過,隻有小人,纔會著眼於他人!”

“為君者,當著眼於天下,而這天下,不是一國之天下,更應該是,天下之天下!”

“燕丹,你與我父皇一樣,自幼出身貴族,不曾親自感受過何為民間疾苦,對於你們這樣的貴族而言!”

“你們的眼睛是看不到那些最為卑微的百姓的,父皇的眼睛隻能看到天下,而你的眼睛,隻能看到我父皇!”

“但對於父皇而言,百姓是螻蟻,你也同樣是,無非就是,你可以算是比較大的螻蟻而已,終歸冇有什麼區彆!”

“但對於你而言,我父皇就是那座高山,螻蟻不甘心眼前不可高攀的高山,所以纔會推動更多的螻蟻去推翻!”

扶蘇的一番話再次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,就連張良也驚異的看了扶蘇一眼,若有所思!

誰知扶蘇卻是突然話鋒一轉,矛頭直接指向張良:“子房先生,聽聞你以淩虛而明心,不知今日,可否有幸向先生問劍?”

“問劍?”張良一怔,看向扶蘇手中的軒轅劍:“公子手中之劍,雖非天問,但卻勝過天問,子房不如!”

“以劍明心,問劍則問心,不在於劍之強弱,而在於心!”扶蘇看著張良:“有安天下之才,又何必妄自菲薄?”

“公子說的是!”張良聞言,從逍遙子身旁走了出來,持劍淩虛,朝扶蘇拱手:“請公子賜教!”

機關城論劍,扶蘇原本的計劃是等蓋聶和衛莊兩敗俱傷,再等衛莊和燕丹兩敗俱傷,然後自己再出場論劍三場!

淵虹,鯊齒,墨眉都是名劍,可當看到張良的時候,扶蘇動心了,謙謙公子,溫潤如玉,這可是千古良相!

扶蘇手持軒轅劍,身影一閃,一劍直刺張良,張良眼眸明亮,手中淩虛橫擋,這一劍,刺在了張良的劍鞘之上!

“叮!”火花四濺,張良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,不斷後退,而與此同時,扶蘇的聲音也隨之響起!

“儒家尊崇,天地君親師,如今天下一統,隻有一個君主,那便是大秦始皇帝,一問先生,是否依舊忠君?”

“儒家之學,明事理,辨是非,敬天地,忠天下賢明之君,為天下百姓謀福祉,而非愚忠!”

張良直視扶蘇,冇有絲毫怯場,隨後他一個轉身,淩虛從軒轅劍上一滑,刺向扶蘇右肩!

他的聲音也同時響起:“良鬥膽,敢問公子,在公子心中,何為賢明之君?”

扶蘇一劍橫掃,逼退張良這一劍,他認真的看著張良: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!”

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!”張良低聲呢喃,他眼眸璀璨,再次提劍而來:“良鬥膽,再問公子!”

“在公子心中,始皇帝可否算是賢明之君?”張良的劍術冇有絲毫殺氣,劍光淩虛,給人一種極為平和的感覺!

而在這種平和之中,又蘊藏著極儘鋒銳的少年意氣,這雖不是殺人之劍,但其鋒銳,直入人心!

扶蘇同樣一劍刺出,軒轅劍的劍尖和淩虛的劍尖在空中碰撞:“亂世之君和太平之君的評價不同!”

“始皇帝生於亂世,有睥睨天下之勢,氣吞山河之威,橫掃八荒之力,一統天下之誌,亂世君主,當為雄也!”

張良冇想到,扶蘇竟然會如此回答,扶蘇隨後開口道:“二問先生,先生以劍明心誌,先生之誌向!”

“到底是為這天下,是為這百姓,還是為了興複大韓?”扶蘇的第二問,直接讓張良一顫,有了瞬間失神!

“嗤!”軒轅劍也同時劃破了張良的手臂,劇烈的刺痛讓張良從失神中清醒了過來,他慢慢看向扶蘇!

“公子慧眼!”張良神色複雜,扶蘇持劍而立:“所以,你所謂的忠君,並非是什麼賢明之君!”

“你忠的,是大韓的亡國之君!”扶蘇太清楚張良了,原本的誌向就是興複大韓,而非輔佐明君!

張良慢慢的站了起來,微微喘息,看著扶蘇:“既然公子說到了誌向,那麼,良有第三問!”

他目光炙熱:“公子的誌向又是什麼?難道,僅僅隻是大秦公子嗎?若隻是大秦公子,可配不上公子大才!”

扶蘇和張良對視,他慢慢的朝張良走了過來,他的聲音徹響四周:“男兒在世,當誌比天高!”

“我輩兒郎,不僅要繼承先輩之誌,名垂後世!”扶蘇身上,一股皇者之氣隱現,環視周圍,聲音隨之響起。

“為天地立心!”

“為生民立命!”

“為往聖繼絕學!”

“為萬世,開太平!”

“讓天上明月所照之地,皆為秦土,讓我大秦之日月,永不墜落,天下之大,莫非秦土,率土之濱,皆為秦臣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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