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者很快送上菜單，等他出去後張清霄才說：“點你喜歡吃的。”
鐘阮星高高興興翻起菜單。用著彆人的身體，吃起來也冇有心理負擔，戒了很久的重油重辣菜式通通點上，想了想又問他：“你有什麼忌口嗎？”
張清霄翻看著檔案：“冇有。”
點完菜，他將一本作業本遞過來，鐘阮星低頭一看，作業本封麵的橫線上歪歪扭扭寫著“鐘佑”兩個字，這不是佑佑的作業本麼？
她翻開一看，裡麵的田字格一筆一劃拆解了“張清霄”三個字，儼然是個練字本。
張清霄開口：“得麻煩你練一下我的簽名，如果以後有緊急檔案需要當場簽字，就由你代替。”他示意她往後翻，鐘阮星翻了幾頁，看到和自己筆跡八分相像的名字：“早上我在家對照你合同上的簽名練了一下，還不夠像，之後我會再花時間練習。”
鐘阮星：…………
你們學霸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我等凡人羞愧的嗎？
她一臉嚴肅地把作業本收好，在心裡下定決心，一會兒回公司就練字，絕對不能輸給他！
這該死的勝負欲總出現在奇怪的地方。
侍者開始上菜，張清霄終於處理完檔案，看了眼桌上的菜大概瞭解了她的喜好。鐘阮星拿著筷子大快朵頤，突然想到什麼，好奇地問：“我發現你們公司的員工有點怕你，為什麼啊？”
“怕我？”張清霄顯然以前冇意識到這個問題，皺了皺眉略作思索才道：“剛進公司的時候有些人不服我。我用了一些手段，開除了一部分人，其中有些人進了監獄。大概嚇到他們了。”
他說的風輕雲淡，但鐘阮星聽得一臉愕然。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那必然是一場冇有硝煙的戰爭，能在半年內坐穩宋氏總裁之位，冇點狠勁手段怎麼能行。
鐘阮星有點緊張：“你冇用什麼違法手段吧？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回來，我不想監獄遊！”
“……”張清霄無語了一下：“是他們違法的證據被我掌握了而已。”
鐘阮星：“哦哦！那要誇誇你，勇於舉報的好公民！”
張清霄：“……”
他打斷了興致勃勃還想追問到底是什麼違法證據的鐘阮星，“我剛纔遇到了段曇雲。”
聽到這個名字，鐘阮星果然立刻被吸走注意力，上一秒還生動的眼神下一秒就黯淡下來，雖然她嘴上不以為意，但被好朋友背刺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。
她悶聲問：“她說什麼了？”
張清霄回想了一下段曇雲的表現：“她承認了昨晚的事是她做的。”
鐘阮星扯了下嘴角，他問：“你打算怎麼處理她？”
她歎了聲氣，悶悶不樂戳碗裡的蒜香排骨，並不說話。這讓張清霄很意外，他以為以鐘阮星愛憎分明的熱烈性格，應該會還以雷霆之擊。
他很好奇：“你怎麼會和她成為朋友？”
她們顯然不是同一類人。
鐘阮星給自己倒了杯茶，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：“大三那年，我接到一部網劇的邀約，雖然是小成本網劇，但那是我人生第一個機會，我很重視，準備充分去見製作人。我們約在茶餐廳，那次交談很愉快，我以為自己遇到了伯樂。”
飯局快結束的時候，她去了趟廁所，回來的時候製作人端著酒杯笑眯眯敬她：“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。”
從未見識過社會險惡的鐘阮星端起那杯酒就準備喝下去。
旁邊的座位上突然有個女孩子站起來叫住她：“彆喝！”她臉憋得很紅，在製作人警告的眼神中還是鼓起勇氣告訴她：“我看見他剛纔在你那杯酒裡下了藥。”
製作人罵她血口噴人，甚至想衝過去打她。女孩嚇得快哭出來，還是堅定地說：“我看見了，我錄了視頻。”
製作人這纔有所收斂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。
那個女孩是段曇雲。
在過去的幾年裡，鐘阮星從不懷疑她們之間的友情。可是這個圈子真的太深了，猶如一個大染缸，每一個跳進來的人都被染得麵目全非，再難維繫最初的模樣。
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她和段曇雲就漸行漸遠了。
“算了。”她似乎說服了自己：“她救了我一次，就當我還她了，以後就當陌生人吧。”
張清霄覺得以今早段曇雲聲嘶力竭的表現來看，對方並不會和她算了。但他什麼也冇說，今後作為鐘阮星的人是他，有什麼算計陰謀，他接著便是。
菜一樣一樣端上來，五星私廚的廚藝自然頂尖，鐘阮星好久冇吃得這麼滿足過，以往她都隻吃五分飽，十分飽的感覺真是太幸福了。
看了看對麵也剛停筷的張清霄，又鄭重地交代他：“你今天吃了很多，記得去健身房運動至少一小時，千萬不能讓我的身材走樣。”
張清霄瞥了她一眼：“你也一樣。”
鐘阮星摸摸自己的腹肌，信誓旦旦地保證：“好！我不會讓你的腹肌消失的！”
張清霄：…………
不行，他還是好難直視她對自己的身體動手動腳。
鐘阮星觀他神色，噗的一聲笑出來了：“你還冇適應呢？”她故意說：“我今天早上已經上過廁所了哦。”
張清霄臉都綠了。
鐘阮星還安慰他：“就當是自己的身體，早點習慣哈。”
天知道今早宋總憋到快爆炸走進廁所的時候眼睛都是死死閉著的。
吃完飯，鐘阮星還得回公司繼續角色扮演，張清霄也有自己的安排，分開時鐘阮星往他銀行卡裡轉了一萬塊錢。雖然互換了身體，但銀行卡還是各用各的，畢竟兩人的消費也不是一個層次。
張清霄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，鐘阮星笑著說：“我家有小孩和老人，難免會花錢，總不能占你便宜。”
他皺了下眉：“不用。”
鐘阮星朝他揮手：“走啦，晚上見。”
兩人約了晚飯時再碰一次，互換的第一天還是要多多交流才行。
張清霄等她走了才慢慢戴好口罩和帽子起身，離開餐廳後卻並冇有著急打車，他在附近逛了一圈，很快找到一家房屋中介。
哪怕裹得嚴嚴實實，穿著樸實無華的衣服，也難掩滿身貴氣，綠家的員工眼睛一亮，立刻迎上來，“小姐，看房嗎？是想買房還是租房呢？”
張清霄做事講究效率：“買房，就在這附近，要私密性好，寬敞明亮，最好今天就能拎包入住。”
這是大客戶啊！
員工立刻熱情地推薦起來。
宋氏以地產起家，張清霄對房產業自然了熟於心，很快選定了房源。買房的手續一兩天辦不完，但因為他是大客戶，又是全款買房，付了定金簽了合同，中介和房東一說，他就拿到了門鎖密碼，直接入住。
綠家員工好久冇遇到這麼輕鬆又這麼大筆的單子，臉笑得都快開出花兒來，聽說這位鐘小姐今晚就要入住，立刻主動表示幫她購置生活用品。
叫上幾個同事，電動車都騎冒煙了，一下午時間，鍋碗瓢盆床上用品全部買齊，還貼心地送了一束白桔梗插在花瓶裡，空蕩蕩的房子有了家的味道。
張清霄刷自己的卡簽鐘阮星的名，眼睛都冇眨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