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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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已經極力小心,這也是她能想到最好離開的辦法。

可這一切在容遲淵眼中,不過動動手指就能瞭然的小兒科把戲。

他們之間有著千山萬水的差距,如何和他抗衡?

她如何……能逃脫過他的手掌心?

江鹿頓時心跳如麻,一陣陣無力感填塞著胸口。

她努力使自己平靜,聲音卻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:“是我,堅持要帶著宋嶼和我一起走的,我不想留在榕城這個傷心之地,我就想離開,離開你,離開榕城,離開我的家人,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!”

她很少展現出歇斯底裡的情緒。

但這一刻,方纔的恥辱,此刻的絕望,計劃的破碎,讓她整個人失去理智般地崩潰。

容遲淵便靜靜看著她的模樣,然後走上前,將她抱入懷裡。

他握著她的手腕,圈住自己的腰腹,與她十指緊扣。

江鹿麵無表情看著空洞的電視機裡,他們交纏的身影,那樣親密曖昧,彷彿他們是天底下最相愛的情人。

待捂熱了她冰涼的手指,男人大掌一下下撫摸著她的後背,抵在她耳垂處說:“平靜了麼?”

他簡單一句問,不知怎的,讓江鹿本來安定下的心,再次掀起驚濤駭浪。

她哭著撕他的衣服,捶打他的身體,帶著發狠的力道,尖叫怒罵:“你就是個混蛋,禽獸,王八蛋,我告訴你,我這三年在你麵前陪笑受夠了,我要離開你!我討厭你!我巴不得這輩子再也不見到你!”

不論她怎麼罵,他隻是緊緊抱著她,低聲在她耳邊哄慰著,臉色看不出喜怒。

玄武在外聽著裡麵的動靜,渾身發寒。

跟了容總這麼多年,還冇有哪個人能把他罵得這樣狗血淋頭,容總還能不生氣,好言好語地哄著。

這麼多年,大概也隻有江主管了。

江鹿最後罵累了,哭到眼淚流乾,無力地被他抱在懷裡,身體還在抽搐。

容遲淵低聲又問了一遍:“平靜了麼?”

江鹿冷笑了聲,卻是在他懷中, 無力再掙紮。

他吻了吻她纖細的眉:“這樣才乖。”

“宋嶼要離開榕城,那他的父母便無人照料。”

容遲淵淡淡摸著她的發,指尖在她髮絲間遊走,“去告訴宋嶼,你會當好這個女兒的角色。”

江鹿眼神驚愕地看向他,十指一寸寸收緊:“你要把宋嶼送走?”

“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,冇有任何人能送他走。”

容遲淵平靜挽唇,眼底映著她充斥戾氣的臉頰,他眼中卻是溫和:“你能有離開的想法,他在其中參與了多少,挑唆了多少,我送他離開,已是仁至義儘。”

江鹿感覺到他的指尖流連在髮絲間,此刻,就像冰涼的蛇在盤旋。

她雙眼深紅地瞪著他。

容遲淵卻淡淡鬆開她,將西服外套往她肩上一披:“餓了嗎,陪我去吃點東西。”

江鹿冇什麼情緒地被他拉起來,他將她的手掌放入自己的手心,牽著她往外走。

玄武在外麵候了將近兩小時,都抽了幾輪煙回來,終於等到了人。

他小心看一眼江鹿和容遲淵。一個臉色蒼白,一個麵容平和。

再看一眼一片淩亂的門內,頓時心中有數,低著頭道:“容總,這是您讓我回去取的檔案。”

“放車上吧。”他淡聲道,“開車,去月鬆閣。”

提及這個名字,江鹿黯淡的眼底忽而動了動。

這是他們第一次認識時,吃飯的餐廳。

但很快,那抹動搖又很快消散在眼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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