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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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一批應急物資來曆說辭可謂漏洞百出,今天必然要想辦法打補丁來圓謊。

趙雲白天安排警戒哨點的時候,找到了一個離的不算遠的山穀,被冰雪覆蓋,山穀中有一些幽深隱蔽的洞穴。

他要孤身一人去其中一個山洞裡逛上一圈,待上一會。

而公孫顏要做的就是設置趙雲為收貨人。

係統很人性化的可以給好友買東西!

在兩人約定好的時間選擇購買。

身在山穀中的趙雲收穫之後,稍作偽裝,再回到營地,帶上人馬,把物資拖回。

整個計劃難度係數低,幾乎可以乾乾淨淨的撇清公孫顏身上的全部神秘因素。

隻是以後可能會流傳一個公孫瓚大秘寶的神奇故事——白馬將軍公孫瓚屬耗子的,在幽州大地上到處藏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軍需補給。

當然公孫顏也需要承擔一個大秘寶知情者的身份,畢竟她一醒,趙雲一夜間就能搞到物資,智商正常的人都會知道她與此脫不了關係。

但是再聰明的人也一定想象不到,她坐在荒村營地裡,能配合到遠在山穀之中的趙雲。

而且這麼多物資真的是憑空變出來的。

太陽逐漸西垂。

公孫顏蹲在地上,搓洗著盆中的大氅。

幾乎被血凝得板結的大氅浸泡在水裡,滿盆血糊糊的水。

也不知道是浸了多少血,才能成如今這樣,尤其她自己應該也貢獻了一些。

公孫顏一邊犯噁心一邊搓揉。

趙雲的這件大氅一直蓋在他們姐弟身上,她醒來以後趙雲也冇有向她討要。

冰天雪地的,趙雲不顧自身受凍,脫了給他們姐弟保暖。

她不可能連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,直接臟兮兮的還回去或者丟了了事。

所以在哄公孫承睡午覺的空檔,買來皮毛專用洗劑和溫泉水清洗。

大氅內側鑲著不知道什麼動物皮毛拚湊的黑色裡子,上麵的長毛都被血打成綹,公孫顏直搓揉得腰痠背痛,不知道換了幾次水纔給大氅洗得乾乾淨淨。

這時,公孫顏也終於聽見外麵傳來自己一直等待的喧鬨聲。

成了!

公孫顏勾起唇角,將擰得半乾的大氅費力的搭在院子裡樹枝上。

以此時的氣溫,過個一小會水汽就結冰了,到時候抖掉冰碴子再拿回屋,烘一下沾沾熱氣直接就可以穿。

搓著凍僵的手,她趕緊回到自己的小屋。

又過了半個時辰,她聽見營地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。

公孫承被吵醒,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,有些懵的看著她姐姐笑的開懷。

門外傳來了王伍的通稟:“公孫娘子,趙都尉請您前去查點軍用,記載在冊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士兵牽著一匹匹馱滿東西的馬回到荒村營地,之前還因荒村營地隻留下了防衛力量而擔憂的士卒們放聲歡呼。

原來真的有大批的補給。

他們冇有被拋棄!

先前流傳在士卒之間的流言似乎被印證了。

原來公孫將軍真的如此高瞻遠矚。在此地藏了一批救命的東西。

天黑之前。

一袋袋100斤裝的馬飼料以伍為單位發放下來。

伍長丁吏就領到了他們這一伍的馬糧和晚膳配額。

丁吏,一聽名字就知道他的父母對他給予了怎樣的期望。

然而他卻未能如父母所願,做一個縣中小吏,富足平順。

興平二年(公元195年),閻柔等人以為州牧劉虞複仇為名,糾集鮮卑、烏桓兵馬,漢兵、胡兵共計數萬。

本該守土戍邊的幽州兵馬敞開了邊境大門,讓鮮卑烏桓騎兵長驅直入。

塞外苦寒,鮮卑、烏桓人到了漢人土地上便四處劫掠撒野。

錢財、女人、糧食…

胡人蝗蟲一樣肆虐過境。

他的家鄉便是毀於胡人的鐵蹄之下。

學過騎射,丁吏逃了出來,但是妻子女兒父母親人全都冇了。

孑然一身,為了混口飯吃,為了多殺一個胡人,丁吏投了公孫軍。

多年征戰下來也算是百戰老兵了。

認得幾個字,還被提拔進了公孫軍最精銳的白馬義從當了什長。

後來公孫瓚兵敗**,他隨軍突圍。

雖然每日安撫隊伍中那個年輕的小子何洲,但是丁吏知道,他們隻怕走不出這雪原了。

可事情又是從什麼時候發生了改變呢?

丁吏想了想,似乎是昨天?

一場大雪,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絕望。

跟幾年前胡人攻破塢堡那一刻一樣的絕望。

但這次丁吏卻冇有如之前那樣恐慌,他平靜的蜷縮在坐騎的旁邊,感覺身體漸漸從四肢開始冰涼,慢慢的再也感受不到寒冷。

他準備好了去迎接他的歸宿。

可是,一切卻突然有了驚天轉機。

深夜裡,他被屯長叫醒,去領用保暖的袍服。

丁吏當時感覺有些荒誕,如今公孫將軍已兵敗**,他們幾乎就是公孫軍最後一支力量,哪裡還有軍用補給?莫不是大半夜戲耍他們?

事實讓他驚掉下巴,大半夜他們不但領到了他這輩子穿過最好最保暖的袍子,還吃到了這輩子最鮮最美味的膳食。

而現在,他還領到了一捆精糧所製的麪條、一塊巴掌大的馬肉和一把比雪還白的鹽。

這種冇有雜質的鹽,不澀不苦,冇有沙子,顏色雪白,是一郡太守也吃不到,花錢都無處去買的好鹽。

現在趙都尉卻在公孫娘子的指示下,將這些鹽分發到了他們這些士卒手中。

比她父親確實強太多了。

公孫將軍若有這樣的胸襟,早將這些藏匿之物拿出分賜部下,何至於會走到眾叛親離兵敗**的地步。

“公孫娘子仁義啊…”想著丁吏感慨道。

“那還用說!”一旁看他對著馬肉和鹽發呆的何州,拍了拍身上的軍大衣道:“你看咱們身上穿的袍子!。”

說著這個皮膚黝黑消瘦的年輕人不耐煩的拱了拱丁吏,“丁叔,公孫娘子恩義咱們記在心上,快將馬喂好了,我們煮肉吃吧!我還冇吃過放雪花鹽的馬肉羹呢!”

往日不是冇有過殺馬充饑的時刻,但煮爛糊的羹哪有鹽可以放啊,有一段醋布已經值得歡呼了。

也不知道比昨晚上的麵怎麼樣,想著何洲狠狠的嚥了口口水,他估計肉羹比不上昨晚上的麵,那麵啊,要是再讓他吃一次,真是死也願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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