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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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富察府中待嫁的半個月裡,陵容被照顧的很好,每日就陪著琅華做做針線、看看賬本,悠閒得讓陵容懷念起上一世在甄府的日子了。

六月初三,清晨,花轎迎陵容入王府。富察府特意為陵容多備了一份嫁妝和丫鬟:“日後希望陵容格格能與琅華互相扶持,與富察府榮辱與共。”

這讓本鐵石心腸的陵容有些感動,當年她入宮時彆說陪嫁丫鬟,甚至連賞奴才的銀子都拿不出來。琅華拉著陵容:“彆害怕,我已經囑咐晞月看顧你。”陵容紅著眼點點頭,原來隻要一點點善意,就能把身處地獄的人拉回來。

“請安格格上轎。”

隨著太監的催嫁聲,陵容向馬齊和富察夫人行禮拜彆。花轎之上,陵容盤算著自己的未來,以她的手段和才能想要得寵並非難事,皇後做不了,日後定要做個貴妃,就看琅華能不能容得下自己了。若琅華能保全自己和孩子,不嫌她得寵、心狠,那她自然會一直站在富察氏的大船上......

思慮清楚後,陵容閉目養神。差不多半個時辰後,花轎進了寶親王府的偏門。今日是娶側福晉,在後院擺了高家與烏拉那拉氏的席麵,前廳賓客往來,絡繹不絕。

陵容扶著陪嫁婢女紫蘇的手:“勞煩公公引路。” 陵容自知,身為一個格格,冇有資格去前院舉行婚儀,準備回房簡單安置。

“格格留步。” 陵容回頭,發現是府中心字輩、如今晞月身邊的婢女茉心,正喜氣洋洋地走過來:“側福晉特意稟了王爺,邀您去前院一同拜祖宗天地。”

原本陵容兩世都是妾室,冇敢指望能有婚儀。冇想到,琅華和晞月投桃報李,一個給了她裡子的實惠,一個給了她麵子上的尊榮。著實讓陵容有些受寵若驚。

紫蘇:“側福晉真是好人!”

茉心:“格格請。”

到了前院,這裡已經是熱鬨非凡。麵前的晞月冇有披蓋頭,一身紅色吉服,滿繡龍鳳雲紋,頭頂金冠琳琅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活脫脫一個嬌俏的女兒家。令陵容看不懂的反而是烏拉那拉氏的青櫻格格,也是同樣的紅色吉福,額間卻帶著點翠抹額,珍珠簾下墜碧玉珠,顯得灰沉沉的。

陵容:“參見王爺,月福晉、青福晉。”

弘曆這才細端詳陵容,麵前的女子瓜子臉、柳葉眉,雙眼如含波,往那一站就像是江南春雨下的棠梨花。論起容顏來,晞月雪膚花貌,陵容冰肌玉骨,弘曆都十分滿意。

青櫻見弘曆一時發癡,撇撇嘴:“弘曆哥哥,吉時要到了,我越來越覺得心慌。”

弘曆:“怎麼了?”

青櫻微微低頭,眨了眨眼睛:“從前看宮裡覺得好玩,現在再看這裡,無一日不感受到冰冷殘酷。”

弘曆:“青櫻啊,你放心,我會儘可能地護著你,不讓你再受到任何風浪。”聽到這話,青櫻自覺已經壓了晞月和陵容一頭,才扭捏地笑出來。

大庭廣眾下,晞月和陵容臊得臉紅,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神態中看出不滿。陵容故意笑吟吟地說:“王爺,妾身在家時膽子就小,聽青福晉說完,晚上可不敢入睡了。”

晞月眼珠一轉:“那求王爺陪你。”

陵容裝作嬌羞地躲到晞月身後:“妾身可不敢與青福晉爭。”這話讓青櫻聽著很不高興,她什麼時候爭過,都是弘曆哥哥求著她入府的。而且她已經屈尊降貴地做了側福晉!隻有那些不安分的女子,纔會掙來搶去,落了俗套。

青櫻委屈地嘟嘴:“容格格這麼說話就是誤解我了。”

晞月上前一步,大方挽住弘曆右臂,撒嬌道:“王爺,我和陵容妹妹今日剛入府,就聽到青福晉說什麼冰冷啊、心慌啊,怎麼能不怕。不過有王爺陪著,就什麼都不怕了。”

弘曆很吃晞月撒嬌的模樣,像是古靈精怪的小貓,於是捏了捏晞月的鼻頭,寵溺說道:“好啦,王府裡有什麼好怕的,這樣,你和容格格住一個院子,也互相有個照應。”

晞月和陵容對視一眼,喜滋滋地謝恩。青櫻心裡覺得,果然弘曆哥哥最愛我,讓我一個人獨享比家中還大的院子。

嗩呐聲起,王欽高聲道:“請月福晉、青福晉、容格格與王爺敬告天地。”

晞月與青櫻各站弘曆兩側,陵容退半步站在晞月後方,四人敬拜天地。

王欽:“禮成。”

晚上,鬨了一整日的寶親王府終於安靜下來,賓客們乘興而歸。

今日兩位側福晉、一位格格同時入府,但王爺隻有一個。府中所有人都在盯著,王爺究竟會進誰的院子。

不出意外,弘曆踏進了青櫻的院子,看見青櫻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等他:“難得看你這麼規矩地坐著,還真有些不習慣呢。”

青櫻:“我也不習慣。”

弘曆握住青櫻的手:“青櫻啊,好像做夢一樣,你終於嫁給我了。”

青櫻:“我也覺得跟做夢一樣。”

弘曆:“讓你做側福晉已經是委屈你了,第一夜當然是要跟你在一起了。”

青櫻淡淡地笑道:“這樣不太好吧。”其實,她並不在意晞月、陵容,甚至弘曆之前侍妾們的悲歡,隻覺得說這一句話能顯出自己謙讓的品性來。甚至隱隱歡喜,自己纔是弘曆心目中的妻子,可享受洞房花燭之夜。

弘曆摟著青櫻:“天色已晚,我們安置了吧。”

見青櫻院子裡的燈熄了,另一個院子的晞月和陵容都鬆落了下來。畢竟,誰會在意一個十三四歲就會被安排侍妾的貴族阿哥的“第一夜”呢?

晞月喊來婢女茉心:“容格格歇息了麼?”

話音未落,陵容打簾進來:“我說剛剛怎麼打噴嚏,原來是被唸叨上了。”

晞月:“你來得正好。今夜是咱們的好日子,我給你彈首琵琶。”

陵容坐下:“好。”

晞月的琵琶堪稱國手,素指纖纖間如珍珠落玉盤。陵容聽著,忍不住以歌相和,二人唱和間,竟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知己之意。

一曲了,晞月驚喜地看著陵容:“妹妹好歌喉,我就不信了,我們以後還留不住王爺。” 陵容也點點頭,心裡想著,萬不得已還有那歡情香。

晞月和陵容冇等多久,第二夜弘曆就進了晞月房中,第三夜則是陵容。晞月嬌媚,陵容柔婉,二人都多纔多藝、能說會笑,弘曆對他們是越來越滿意。

大半個月中,兩個院子平分秋色,甚至弘曆更喜歡聽晞月的琵琶、陵容的江南小曲,進她們二人房中的時日還多一些。

另一邊青櫻表現的淡淡得,篤定她的弘曆哥哥心中隻有她一人。可她不說,不代表無人說。首當其衝的就是,青櫻的陪嫁婢女阿箬。

阿箬在府中逢人就提:青福晉與寶親王的青梅竹馬之情,宣揚那如意本就是青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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