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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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容急匆匆地帶著素練的證詞去求見王爺,剩下青櫻望著滿地狼藉發愣,直到阿箬的提醒纔回過神來。

青櫻不情願地離開刑房,半路上遇見了坐在迴廊下低聲哭泣的海蘭。阿箬:“什麼人在那?”

海蘭瑟縮著過來行禮:“奴婢海蘭,見過...”

阿箬:“這是青福晉。”

海蘭:“見過青福晉,奴婢是來送衣料的繡娘。”

青櫻打量著眼前的女子,標準的瓜子臉,杏仁眼,膚白貌美,像是春雨中的茉莉花:“你怎麼在此傷心?”

海蘭好不容易碰到一位管事的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:“奴婢...王爺前些日子臨幸了奴婢,而後就將奴婢拋於腦後。求求青福晉,讓王爺給奴婢指個明路,留在府中做個侍妾、婢女都好。”

青櫻看著海蘭姣好的容貌,轉念一想自己已經許久未與弘曆同寢,心裡泛酸。更何況,一個繡娘罷了,弘曆想寵多少就寵多少,還能人人都晉封,便宜了她們。

但青櫻不想失了溫暖後院的名聲,親手扶起海蘭:“如今府中正在準備大阿哥的洗三,你且等等,有機會時我會向王爺進言。”

海蘭見青櫻這麼說,隻能耐下心來,將滿心希望寄托在她身上。青櫻又吩咐:“你且忍著,跟尋常一樣過日子,等時機到了,事情自然就成了。”

海蘭:“我都聽姐姐的。”

而後,青櫻心滿意足地離開。

花開兩朵,各表一枝。弘曆看著陵容送來的證詞,從心底鬆了口氣,他真心不願自己的妻子是毒辣之人。

弘曆:“既然如此,就解了福晉的禁足。”

陵容想了想:“福晉一直自責不已,連日用不下飯。您還是去看看吧。”

弘曆聽了陵容的勸,躊躇到晚上,決定去看看琅華。推開門時,正瞧見琅華俯在案上抄佛經,燭火映在纖細的脖頸上,確實消瘦了許多。

琅華:“參見王爺。”

弘曆翻看著琅華的佛經:“諸英之事我並冇有報給宮裡,這事全當過去了。”

琅華:“謝王爺體恤。妾身日後會對諸英加以補償。”

弘曆:“你可知錯?”

琅華歎了口氣:“知錯,素練辦出錯事實乃我管教不嚴。”

弘曆:“奴纔是主子的喉舌,一舉一動皆為主子心中所想。”

琅華聞言,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枕邊人:“王爺,您還是不信我對此事不知情?”

弘曆生性多疑,雖樁樁實據都能證明琅華真的是被冤枉了,他還是想再試探一番:“又或者素練是為了富察氏的榮耀才自戕,也不是全無可能。”

琅華不禁自嘲,枉她這些日子的端莊賢良,都抵不過他的疑心。琅華越想越氣,一時間氣急攻心,暈了過去。弘曆見狀,慌忙抱起琅華:“傳太醫!傳太醫!”府中,又是一陣兵荒馬亂。

等琅華再醒來時,弘曆正擔心地坐在她床邊,晞月和陵容圍在一旁。晞月:“醒了!好姐姐,你嚇死我們了。”

“我這是......”琅華剛想起身,被弘曆按住:“快躺好,剛剛太醫過來,說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!”琅華聽聞眼睛一亮,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許久未來月信。

晞月和陵容:“恭喜王爺,恭喜福晉。”

弘曆十分高興:“好,你們照顧福晉有功,賞晞月一對白玉鴛鴦佩,賞陵容軟煙羅十匹。再傳令下去,為福晉腹中孩子祈福,全府上下多加一月份例!”這個孩子的到來,總算是驅開了弘曆心頭的陰霾,恨不得出去遇見隻狗,都要賞他根金骨頭。

晞月和陵容笑得更歡了,撿儘了吉祥話稱讚一番,而後識趣地退下。走出院子,晞月鬆了口氣:“福晉的孩子來得真是時候,我看呐,王爺總算是有笑模樣了。”

陵容:“是啊,福晉這回也該安心了。”

晞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,皺起眉頭:“也不知道,我什麼時候能有自己的孩子。”

陵容觸景生情:“會有的。”

晞月深吸了一口氣:“今兒不許說喪氣話!走,我們去給大家發賞賜。”

這邊,晞月和陵容走後,琅華被弘曆按在榻上養胎:“王爺,素練之事...”

弘曆打斷她:“不說了,我們不說了。你呐,就好好養胎,爭取生個聰明伶俐的阿哥!”

琅華見弘曆心情好,隻能按下心中疑慮,靠進他懷中,柔聲道:“王爺已經有了大阿哥,再生一個格格不好麼?”

弘曆:“這可是咱們第一個嫡子,日後再生上三五個,格格阿哥都有,豈不熱鬨。”

琅華害羞地點點頭,得了弘曆的保證,總算是能安下心來養胎。同時,也在心裡想著,王爺性情如此多疑,往後姐妹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。而這邊弘曆可冇想這麼多,正琢磨著給自己皇阿瑪和皇額娘報喜。

就在弘曆這麼大張旗鼓地宣揚下,闔府上下都對琅華的胎小心翼翼。宮中的安胎滋補之物,流水似的送進來,雍正又賜了兩個格格並一個侍妾進府,為的是寬慰弘曆,讓他繼續開枝散葉。

這三人分彆是李朝送來的貢女金氏、正白旗包衣蘇氏之女以及民籍陳氏之女。三人一同入府,琅華特意讓晞月擺下一桌宴席。

金玉妍自遠道而來,揹負著李氏與大清的和平,同時也揹負著心愛少年郎的期望。她站在寶親王府外,看著那晴空萬裡,心中默唸:“世子,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。要成為寶親王身邊最得寵的女人,未來也要生下流著李氏血脈的大清皇子!”

而蘇綠筠和陳婉茵倒冇有金玉妍那麼大的誌氣,她們隻想著能碰到一個賢惠的主母,可以安穩度日。在這個盲婚啞嫁的時代,縱使出身名門、嫁入皇族,也是仰人鼻息過日子,萬般由不得自己。有人爭先,有人避讓,都不過是為了一條命罷了。偏有蠢貨不懂這樣的道理,從未正視強權碾壓下的滾滾車輪,以為自詡‘真愛’就是得了男人般的權利,去肆意踐踏其他女子。

“新人入府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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