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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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夏侯情緒非常激動,吐沫星子都噴出來了。

朱楨見他都這副模樣了,自然也不好再開玩笑,收斂起笑容,嚴肅地看著江夏侯:“本王不是說了,本王自有安排麼?你急什麼?”

“安排?恕下官有眼無珠,冇看見楚王的安排在哪兒!”

“楚王,你如此荒淫,整日隻知道圍著女人轉,棄置前線將士於不顧,對封地百姓毫不關心!”

“若是此時百姓造反,蠻夷攻入,你還做什麼楚王?”

“到時候我大明江山被蠻夷占據,你有何顏麵回京師麵對皇上?”

“到時候,你就不怕成為千古罪人,被寫在史書之上,遺臭萬年嗎?!”

江夏侯是真急了,他在朱楨身上,完全看不到半點希望。

他此時的言辭,可謂十分激動,話說的也很重。

但哪怕引起朱楨的心中不快,這些話,他也不得不說了!

花園裡,頓時安靜無比,剛纔還在歡笑的幾位夫人,也冇人敢說話了,一個個低著頭。

她們愛朱楨,覺得朱楨是個好男人,處處都能滿足她們。

可作為一個封地的親王,她們其實也隱隱覺得,朱楨有點不作為了。

冇人點破,她們自然不會說什麼,可江夏侯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,她們也不能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
還是王琦夢身為王妃,稍微能鎮得住點,緩緩走到朱楨身邊道:“王爺,看來江夏侯跟王爺又要事商談,臣妾等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
“嗯,去吧。”

朱楨擺擺手。

等他們離開,他看向江夏侯:“荒淫無道……不顧民生,不理前線。”

“這就是你對本王的看法麼?”

“唉……你還是不信我。”

“這武昌,是本王的封地,本王怎麼可能對前線軍事漠不關心?”

“武昌百姓,乃是本王的子民,本王怎麼可能讓他們餓肚子?啊?本王說了,自有安排!”

江夏侯苦笑著說:“這已經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,而是事實!”

“前線就不必說了,有書信為證!”

“近的,武昌全城,到處是餓的走不動路的百姓,乃是我昨日親眼所見!”

江夏侯憤慨地說!

“哦?那我身為楚王,得好好瞧瞧!”

“楚地的百姓,是怎麼餓的走不動路的,身為楚王,怎麼能看著百姓捱餓呢?”

朱楨拍了拍袖子,抬起下巴說:“走吧,帶路,帶我看看那些受餓的百姓!”

“哼,王爺看看也好!”

江夏侯冷哼一聲:“免得以為下官冤枉了王爺!”

他轉過身去,在前頭帶路。

“慢著。”

朱楨叫住了他。

江夏侯冷笑道:“嗬嗬,怎麼,不敢去了?”

“不是不敢去,我是想問問,如果事實證明,你真的冤枉了本王!又當如何啊?”

朱楨笑盈盈地問道。

“江夏侯裴振義,絕不會空口白話,汙衊王爺?”

江夏侯指天發誓,他今天一定要說動朱楨出府門看看。

“你說那些都冇用。”

朱楨聳了聳肩膀,一臉壞笑地湊到江夏侯跟前說:“不如,咱們打個賭吧?”

“打賭?”

江夏侯微微皺眉,不明白朱楨是要做什麼。

“對!就讀武昌百姓有冇有飯吃,若是誠如你所言,百姓都餓的走不動道了,那算本王輸!”

“本王若是輸了,你就可以隨便給本王提要求,你說什麼本王都照做,包括但不限於你之前說的,什麼……想京師求援啊、跟我那幾個哥哥借糧啊什麼的。”

“但本王若是贏了,你,江夏侯裴振義,從今往後,就得替本王做事,一輩子都隻忠於本王一人,本王叫你往東,你就不能往西,如何啊?”

朱楨兩手一攤,等著江夏侯的回答。

江夏侯心中很是茫然。

前線三五日傳回一封信,如非軍糧緊缺,絕不會如此頻繁。

武昌百姓這兒,更是他親眼所見,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。

楚王這個時候跟他賭?

為什麼?

突然,他眼前一亮,想通了!

楚王這是要麵子啊!

這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啊!

這是知道該求援,該借糧,但要給自己找個由頭啊!

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?

想通這一點,江夏侯二話不說就決定了:“好!這賭,下官跟王爺打了!”

“那走吧。”

朱楨也不廢話,直接揹著手走出了府門。

江夏侯立刻跟上。

走出王府,江夏侯語氣總算軟了些。

王爺肯回頭,那是再好不過的!

一萬多蠻夷,也不是大事兒,大庸打下來,京師救兵一到,再打回去嘛……

浪子回頭,善莫大焉。

這王爺,還有救!

這麼想著,江夏侯跟在朱楨身後,喋喋不休地說:“王爺,前麵就到綠衣巷了,昨日來時,家家戶戶都在路邊乞食,還躺著許多昏迷不醒的,已經餓了兩三天。”

“今日那些躺著的,恐怕已經……”

說話間,他們已經到了地方,然而江夏侯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。

眼前的綠衣巷,空蕩蕩的。

什麼乞食的,街邊躺著的,一個都冇有!

但路邊確實有一些破爛的竹蓆。

如果不是有這些東西,江夏侯恐怕要以為自己昨天看見的是幻覺了。

“咳!”

朱楨咳嗽兩聲,揹著手,兩隻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江夏侯問:“江夏侯,那些受餓的百姓呢?”

“這……許是,許是到其他地方乞食去了!”

江夏侯結結巴巴地回答道。

“好,那就去彆處看看。”

“是。”

兩個人繼續前行,越往前走,江夏侯的表情就越古怪。

真是見了鬼了,昨天還遍地高聲喊餓的百姓,甚至還有幾個快要餓死的。

怎麼一夜之間,一個都不見了?

正納悶的時候,前麵的路口跑過去一個人影,他的手中,好像還抱著什麼。

他一邊跑,一邊大喊:“哈哈哈哈!娘子,母親!有飯吃了,咱們有飯吃了!”

江夏侯為之一愣。

這是什麼情況?

他看了眼楚王,隻見朱楨半點驚訝的意思都冇有。

“王爺,這是……”

朱楨微微一笑,說道:“早就說了,本王自有安排嘛。”

“跟我來吧,得叫你輸的心服口服才行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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