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連續敗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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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人知曉,此刻廳堂外麵,一個蒼老的人影從廳堂前經過,幾個小黃門恭敬地為他引路。

聽到廳堂內傳出的問題,老者忽然神色一動,道:“停!”

“文老,您這是?”一個小黃門疑惑的發問。

被稱為文老的老者開口,道:“裡麵是什麼情況?為何有人在拆解《詩》?”

小黃門答道:“啟稟文老,今日乃是王子少卿的拜師儀式,府中的長史、主簿等大人都到了。”

老者點點頭,也來了興趣,當即駐足聽著。

……

廳堂內,場中所有人都非常凝重,李圖也是心中一凜!

這出自詩經中《國風·豳風·七月》,“七月流火”這個詞,在21世紀也是被人誤用得不行。

“七月流火”的意思是:七月份到來,大火星自南方高處向偏西方向下行。此時天氣涼爽宜人,所以七月流火,根本不是說七月份人熱的像條狗,反而是說,七月到了涼爽得很舒服!

這首詩中,涉及到了很多周代曆法的知識,想要琢磨透徹,除了懂得詩經之外,還需要具備曆法知識。這一點,除非是淫浸多年的老怪物,否則一般的年輕人根本不懂!

穆三奇心中也都篤定下來,張士奇壓箱底的手段都使出來了,李圖還不跪?!

但是李圖卻是微微一笑,道:

“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。

一之日觱發,二之日栗烈。

無衣無褐,何以卒歲?

三之日於耜,四之日舉趾。

同我婦子,饁彼南畝。

田畯至喜。

……

晝爾於茅,宵爾索綯,

亟其乘屋,其始播百穀。

二之日鑿冰沖沖,三之日納於淩陰。

四之日其蚤,獻羔祭韭。

九月肅霜,十月滌常。

朋酒斯饗,曰殺羔羊,

躋彼公堂。稱彼兕觥:萬壽無疆!”

他淡然誦出了全文。

“嗬嗬,背出來有什麼稀奇的?這洛陽城中,三歲孩童也能背誦,不足為奇!李圖大人,請解釋解釋,這首詩中的星象變化吧!”

張士奇冷聲開口,一臉的優越,他篤定李圖不知道!

這首詩可是他的專利!

李圖卻淡然一笑,接著道:

“七月火星自西流,九月婦女將衣授。

十一月來北風響,十二月至寒氣颼。

粗布衣裳都冇有,殘冬怎能熬到頭?

正月修好鋤和耙,二月舉足到田頭。

老婆孩子莫忘記,晌午送飯村南頭。

監工的田官樂悠悠。

……

九月霜降天氣爽,十月掃場把穀收。

滿斟美酒敬客人,宰殺羔羊爭獻酬。

登上公堂同聚會,牛角杯兒舉過頭。高聲齊祝萬年壽!”

話語一落,場中寂靜!

張士奇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圖,他身子一軟,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,大驚失色道:“你……你居然知道?!”

他不可置信,這首詩,可是他用了很久的時間,才研究透徹,可是李圖,居然能夠隨意說出其內容?

而且,李圖隨口成章,文采斐然,又朗朗上口,可以說是給這首詩提供了另一種美妙的註解!

這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境界!

這一刻,他的信心全都被擊碎!

淫浸多年的成果,就這樣被人一語道出?他心中苦澀非常!

林嘯方、穆三奇看到張士奇驟然倒了下去,心中也是震驚非常!

他們對張士奇的造詣可清楚得很,縱然在京師之中,也冇有幾個人能出班士右者,在《詩》上,張士奇是絕對的泰山北鬥!

可是此刻,卻被李圖徹底擊敗!

此子不凡!

這是他們唯一的想法!

心中也瞬間凝重起來。

而另一邊,所有的學生看著這一幕,都張大了小嘴不可置信!

“張士奇大人,就這樣被擊敗了?”

“天啊,這年輕的老師也太妖孽了吧,我記得張士奇大人,在《詩》上麵的造詣,就連京城的一些大人物都讚佩非常……”

“真是太驚訝了,看來這個年輕的老師,有真材實料……”

她們都震驚非常。

靖南郡主劉初然,也是美眸中閃過一道異彩,李圖居然在詩歌之上,也有這樣的造詣?

而且,看他的樣子,明顯意猶未儘,顯然張士奇傾儘所能,都冇有將他的極限逼出來。

她心中一動,想到了一個詞:文武雙全!

而此時,廳堂外麵站著的老者,臉色也是一變,道:“張士奇聞名四方,居然被人擊敗了?我倒要進去看看,究竟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造詣!”

說著,他直接走了進去,走進大堂,看到了場中的場景,他心中頓時一驚。

“靖南王府的王子少卿居然如此年輕?而且,能夠知道七月流火的典故,足以見學識淵博,為何我從來冇有聽過其名字……”

老者意外而疑惑,但並冇有說什麼,而是待在了一邊,默默觀察著。

看著張士奇的樣子,李圖心中一歎,其實張士奇這樣的人,也算是真正的高手了。畢竟李圖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,所學的詩經,已經是無數前人總結分析過的成果,這其中,未必冇有張士奇的一分努力。

但是,這並不代表他會對張士奇有所寬容,賭就是賭,這一切,都是張士奇自找的。他淡淡一笑,道:“班大人,這回可到我出題了嗎——”

場中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複雜,張士奇一代鴻儒,居然無法難倒一個年輕人,反而現在角色翻轉,李圖成了拷較者。

張士奇臉色慘白,苦澀一笑,道:“你儘管開口吧,雖然你答出了老夫的題目,讓老夫非常震驚,但你也未必能難得了老夫!”

這也是他最後的尊嚴了,他最多能夠和李圖打個平手。雖然不用像狗一樣在地上爬,但是出於對兩人身份地位的考量,可以說是他輸了。

穆三奇和林嘯方臉色非常陰沉的看著,本以為第一輪就能把李圖弄死,可是現在看來,他們還是需要出手。

李圖卻是微微一笑,道:“班大人,請問鼠輩潛行,何以碩大?小人無德,何以尊顯?”

他這麼一問,場中所有人都愣了一下。

本來,所有人都以為李圖問的問題,多半不如張士奇問的那樣無跡可尋,讓人摸不著頭腦,可是現在李圖的話已出口,他們也覺得無法索解。

“這應該是針對‘碩鼠’所說的吧?”

“不錯,應該是拷較《碩鼠》的內容。”

“可是這個問題,我怎麼感覺我答不上來?”

場中不少人心中都是意外,同時也在苦苦思索答案。

張士奇臉色一凜,隨即眉頭緊緊皺起,冥思苦想,絞儘腦汁!

這個問題,縱然是他,都不能隨口答出。

眾人都有些意外,剛纔張士奇的問題,李圖根本不假思索,就能侃侃而談,但現在張士奇居然需要冥思苦想?

難道說,李圖的問題比張士奇的更深奧嗎?

另一邊,那個叫做文老的老者,卻是心中一凜,暗道:“此題目中難道暗設機關?此子不會有如此胸襟吧……”

他充滿了不確定性,疑惑的看著李圖,不覺興致已經更濃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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