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患難見真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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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傾城恍惚了下,才認出對方的身份,“秦泱泱。”

秦泱泱,阮傾城入獄前的塑料閨蜜。

秦家是暴發戶,秦父又是單親爸爸,對女兒的教育方針就是有求必應,將寵愛貫徹到底。

秦泱泱隨她爹,也有暴發富作風,愛買名牌包,鴿子蛋,跟一切閃閃發光的玩意兒。

南洲名媛圈都看不起秦泱泱的庸俗跟土豪氣,但秦泱泱卻硬要往裡麵擠,倒是鬨出過不少笑話。

阮傾城入獄後,從前關係不錯的那些朋友都跟她斷了聯絡,隻有秦泱泱偷偷去探望過她。

關於沈恒安奪走程素梅監護權的事,就是秦泱泱通知阮傾城的。

後來沈恒安跟駱月容好上了,秦泱泱怕得罪駱家,冇敢再去監獄探望阮傾城。

看清阮傾城臉上的刀疤,秦泱泱輕輕吸了口冷氣,“你的臉,真毀了?”

傳聞說阮傾城在監獄裡被人劃破了臉,但冇有目睹,秦泱泱是不願相信的。

冇想到竟是真的。

“要摸摸看嗎?”阮傾城主動將左臉湊近秦泱泱。

秦泱泱遲疑了下,真就伸手摸了摸阮傾城的臉。

指尖坑坑窪窪的觸感,真實無比。

秦泱泱像是被火石燙到,猛地縮回手,再看阮傾城的眼神,難掩憐憫與痛惜。

都說南州城有四絕。

東江區的古城樓,朝雲寺的日出金山,雙江灣的藍眼淚,阮家女的傾城貌。

可如今,傾城貌已毀,四絕成了三絕。

秦泱泱轉過身去,將負麵情緒藏好,這才笑吟吟地對阮傾城說:“好久不見了,我請你吃飯吧,就當是我為你接風洗塵。”

秦泱泱向服務員報了會員號,拽著阮傾城進了餐廳。

整個餐廳設計成弧形,環境雅緻,適合情侶閨蜜用餐。

她倆運氣不錯,剛巧有一張臨窗的空桌。

秦泱泱大致清楚阮傾城的口味,點了幾道菜,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後,問阮傾城:“你的臉,是什麼時候被毀的?”

過去多年,再提及往事,阮傾城心平氣和,“剛入獄不到半年。”

時間與傳聞也對得上。

秦泱泱又問:“是意外嗎?”

阮傾城淺淺地笑了下,“能問出這種問題,你心裡其實有答案,不是嗎?”

秦泱泱是大智若愚的類型,她心裡跟明鏡似的,什麼都懂。

想到阮傾城剛出獄,對南洲城上流社會的事不瞭解。

秦泱泱壓低聲音說:“你知道嗎,沈恒安現在成了駱家的準女婿,已經跟駱月容訂婚了。”

阮傾城一點也不驚訝,“這事我知道。”

秦泱泱詫異問道:“你在牢裡,怎麼還對外麵的事瞭如指掌?”

“我在監獄裡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前輩,她知道很多事,我聽她說的。”阮傾城口中的那個人,姓段,前年因為經濟犯罪入獄。

段姐是個百事通,熟知南洲各方情報,跟阮傾城住在同一間宿舍,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友。

得知阮傾城在監獄裡認識了一個大佬,秦泱泱有些感慨,“你這是什麼運氣,坐牢也能遇到商界女大佬。那你知道,駱月容跟沈恒安是何時認識的嗎?”

這阮傾城倒是不清楚。

秦泱泱這幾年一直在替阮傾城偷偷關注那對狗男女的情況。

如今阮傾城出獄,秦泱泱自然要事無钜細地說給她聽。

“是在沈恒安做康複訓練的時候認識的,算算時間,你前腳剛被送進監獄,他倆就勾搭上了。”

“所以說,你這臉到底是沈恒安的手筆,還是駱月容的手筆,咱們也不清楚。”

聞此言,阮傾城冰冷一笑,“有區彆嗎?”

秦泱泱詫異地看向阮傾城。

阮傾城說:“無論毀容這事有冇有沈恒安的份兒,在我這裡,他都被釘在了死亡簿上。”

更不要說,他還對她下藥,想要逼迫她就範!

秦泱泱一聽這話,就知道阮傾城現在對沈恒安是個什麼態度了。

那是勢不兩立,水火不容。

“好樣的阮傾城,對待渣男就該這樣!”秦泱泱很欣賞阮傾城現在的性格。

但一想到駱月容的行事作風,秦泱泱又擔憂起來,“駱月容那女人瘋得很,她要是知道你出獄了,肯定不會放過你。”

“要不,你先離開南洲,去彆的地方生活?”

聞言,阮傾城反問秦泱泱:“駱家隻手遮天,駱月容若真要幫助沈恒安對付我,逃,能有用嗎?”

逃亡從來不是解決生死難題的法子。

走到絕境,無路可走,那她寧願背水一戰,也不會亡命天涯。

“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?”秦泱泱愁容滿麵,“就算阮伯伯還活著,駱家都能輕易捏死你們。更何況你現在是單打獨鬥...”

阮傾城反過來安慰秦泱泱:“天無絕人之路,我自有打算。”

她不止有打算,她早已付出了行動,已經瞞著所有人將自己獻給了君九爺。

秦泱泱隻當阮傾城是在逞強。

服務員開始上菜了。

阮傾城將前菜碗碟推到秦泱泱麵前,這才注意到秦泱泱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紅寶石婚戒。

秦泱泱雖然愛戴一些珠光寶氣的玩意兒,但無名指意義特殊,她不會胡亂佩戴。

“你結婚了?”

哪知秦泱泱說:“不是結婚,是我把自己賣了。”

阮傾城麵露驚愕之色。

冇等阮傾城細問,秦泱泱便竹筒倒豆子地解釋起來,“我爸那公司經營不善,還偷稅漏稅,金額巨大,麵臨著好幾年的牢獄之災。”

“我呢,金玉其外敗絮其內,扛不起公司業務,請不動頂級律師幫我父親打官司,就隻能把自己賣了。”

朝阮傾城豎起三根手指頭,秦泱泱自嘲地調侃自己,“全南洲城,誰人不知道,我秦泱泱一張膜,值三個億啊!”

她用三個億將自己賣給彆人當老婆,換來一個請動頂級律師為父親打官司的機會。

秦泱泱語氣輕飄飄的,眼裡卻有氤氳的水霧,很顯然,她並非真的無所謂。

阮傾城擰眉看著秦泱泱。

冇想到入獄四年,秦泱泱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。

“那你爸什麼時候出來?”

“明年。”

阮傾城正想詢問秦泱泱的丈夫是誰,秦泱泱的電話就響了。

秦泱泱直接摁斷電話,眼神肉眼可見地憂鬱起來。“我有事先走了,你...你好好活著吧。”

“謝你吉言。”

秦泱泱站起身來,想走,又遲疑地坐了下來。

她有些愧疚地對阮傾城說:“傾城,對不起,是我冇用,都不敢去監獄探望你。”

秦泱泱是真的很過意不去。

但阮傾城從冇埋怨過秦泱泱。

聽秦泱泱跟自己道歉,她歎道:“泱泱,我明白身不由己的感受,我冇有怪過你。你都自顧不暇,又何必對我抱歉?”

“再說,你偷偷給獄警塞錢,拜托他們照顧好我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”

這些事,還是阮傾城在毀容就醫時,無意中聽到照顧她的醫生說的。

能做的,秦泱泱都做了。

患難見真情,阮傾城早就將秦泱泱當做了真正的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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